十一月底,天寒地冻。
这场打了大半年的战役,终于在姜瑶光和李晔演了一出“空城计”后,以晋朝王师的胜利拉上了帷幕。
叛贼汪达海的首级被高悬于姑苏城门的那一日,朝廷军的欢呼声几乎要将城墙都给震破。
“太好了!我们赢了!”
“大半年了,终于可以回家了!”
“我离家时,我媳妇还大着肚子,此番回去,孩子都能满地爬了。”
“也不知道盛京城下没下雪,唉,每回俺出远门,俺娘都会在村口那棵大柳树下等我,这样冷的天,她那把老骨头哪里吃得消啊。”
一提到家中苦苦守望的亲人,将士们更是归心似箭。
姜瑶光也想念家中的母亲和兄嫂弟妹们。
当初不告而别,偷偷摸摸来到了江南,他们估计也担心坏了。
从姑苏赶回去要一个月的路程,也不知道能否在除夕赶回去,与家里人团聚过个好年。
不过就算能赶过去,父亲这会儿还躺在床上昏迷不醒……
想到这,打了胜仗的喜悦也消散几分,就连庆功宴也懒得再去。
正要与李晔打声招呼,回东院陪伴父亲时,就见照顾姜守义的下人急急忙忙赶来,满脸喜色:“李将军,姚先生,姜大将军醒了!”
乍一听到这消息,姜瑶光还怔了好半晌。
待回过神,她猛地起身,双眼也炯炯发亮:“真的假的?”
下人重重点头:“真的,真的醒了!”
李晔也目露欣喜,下意识看向身侧之人:“阿——”
一个“瑶”字还未出口,便见那道清瘦身影宛若疾风,咻得便夺门而出。
他愣了一愣,而后失笑,也忙搁下酒杯,追了过去。
江南的冬天虽不比盛京城多风雪,但阴冷湿寒,也十分难熬。
姜瑶光一路狂奔至东院,整个人都跑得气喘吁吁,额头生汗。
待推开房门,一入内,便见昏迷数月的父亲正被亲兵搀扶着缓缓坐起。
那张苍白如纸的面容上虽仍带着病容,却已有了几分生气。
“爹爹!”
姜瑶光的声音里裹着哽咽,三步并作两步扑到床前,双膝一软便跪坐在地,双手紧紧握住父亲那只露在被子外的手。
那双手往日里握惯了兵戈,布满老茧,此刻却异常冰凉,让她心头猛地一揪。
“阿瑶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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